铁血残明第一百三十一章 问官

桐城向阳门，庞雨站立在城楼，用手着块烧黑的城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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墙外的紫街已经烧成片废墟，有许多百姓在其中翻找着，看看还能找到什么能用的东西。

些稀稀落落的农民在街边贩卖农作，桐城周边二十里的村落几乎都被破，这些农民多都是自二十里之外。

官的况比庞雨想象的好，因为流寇军速度很，除了几流寇扎营地之外，部分官周边破严重。

庐江和安庆方向，往车马喧嚣的官行商绝途，除了传信的官差和少量农民，几乎没有行。

城门有两个粥棚，是县衙开设的，城中的部分士绅捐助了些粮食。

城中避寇的百姓在陆续回家，但有很部分很又返回县城，因为村落多被烧毁，们回乡无食无住，连生存都无法维持，只能又返回县城暂时安顿。

“阮此去，路急着赶路，在官沿途和城镇周围都仔打听，这几项需多些功夫。”

阮头着绷带，脸有些憔悴。

当夜袭的时候，也游了桐溪，黑暗中往西入了山，等到流寇退去才返回城。

回城的时候穿着农民的，面还有血迹，头则有刀伤。

向庞雨汇报的是，是从山三清观里找到的，详如何，庞雨并未问，阮能活着回，已经很。

阮拱手，“班头请吩咐。”

“第，流寇每宿营地之间的距离；第二，观察营地设置，有无壕，有无营墙，各营地之间间距，宿营地周围破范围，眼看到，记录好距离；第三，州县城池，流寇城所用器械，是否与桐城相同，在每个城池留时间、周边破范围、城手段、伤亡数。

第四，沿途重桥梁记录，标明是石桥还是木桥；第五，流寇锋到达时间，比其队早多久；第六，各股流寇名号”“这，班头，属怕记了这许多点，属识字。”

庞雨点头，“给随行个书办，从户借的，记清的，都可问，需记录的让记，多看多记。”

阮听是户借的，微微错愕了，以往户的书办在衙门中都是趾气扬，何时会给们这些手当差。

“原本这是马的活计，但眼城中无马可用，只有让跑这趟。

总之跟流寇相关的切，都记，厌其烦，厌其详。”

阮迟疑片刻问，“只是班头安排的事，属原本就该办好。

属是走到南直隶边界，还是往河南走？”

“只到南直隶边界，城、庐州  、寿州、凤阳必须走到。”

“属明了，但这只是北边，南边的州县是否回还去？”

庞雨摇摇头，“若是江帆回，安排此事，若是没回就自己去。”

两沉默了会，此次班损失惨重，特备是马，衙门里面只剩三可用，官几铺舍里的递夫早早就跑光了，连往安庆信也得用马，三个已经数派，衙门里面个马也没有。

这次阮往北打探，还是借的周县丞的马。

阮抬眼看看庞雨问，“那书办知何时能走？”

庞雨往北边看了眼，见到唐为民正从东作门方向，转头对阮：“两应当可以，此去费时短，先安顿好家中。”

阮答应声离去，庞雨又住，“流寇离去久，尚知会否返回，此去首保证自己安全，若是城池开启，住在路边客栈，离官远些住宿，给些银子住农户家中也可，晚警醒些。”

阮躬，“属理会得，谢班头。”

待阮离去，庞雨往北走去，接走的唐为民。

两碰头之，唐为民脸有忧，挥手让背跟着的个书手离开，站到墙垛，“孙先生今与说，此次守城时各仓颗粒无存，堂尊极为震怒，恐怕”唐为民说到此，往看了无之低声音，“恐怕借着守城叙功的时机，也追查此事。”

庞雨靠在城垛，“今时同往，以仓中无粮无粮，了命。

如今流寇肆，旦有警之时，数天能围城。

周遭逃难的百姓，城中数倍与平，衙门随时有备，这次是围得短，若是围个十天半月的，城中粮店支撑住，无粮就无城了。”

唐为民皱着眉，“谁能料到流寇果真，还是庞小说得准，但如今缺也缺了，城外粥棚用的士绅捐的，眼这样子，知开多久粥棚，等到吃完的时候，堂尊必定更加震怒。”

“眼先想法调些粮食，解了堂尊的燃眉之急，然才说几个仓中无粮的事。”

“此事倒难，唐某昨派了皂隶去枞阳，码头的粮商那里有些存粮，明派去买些，只是银库中也无多少银子，购得许多。”

庞雨额头，“与王文耀和姚棐孙说说，让们面再找士绅捐助些，但唐是管钱粮的，捐助非是久之法，钱粮终究还是从衙门中。

此次守城时无粮，堂尊震怒也是理之中，总有些受着，但必定是唐，谁看着仓库，是谁。”

唐为民气，桐城毕竟是守住了，仓库无粮也并非是从这里开始，估计杨尔铭自己的可能也，听了庞雨如此说更加放心，看着城外淡淡，“粮食没了，仓子责无旁贷，银库了，库子难辞其咎。”

“兄也是如此想的，之的仓储说了，节之收了次本，补了预备仓还足月，库存翼而飞，况且在已经提告知，当时已有流寇警讯。”

唐为民冷冷，“有既如此识抬举，唐某也留得。”

两谈话间，已经定了几个仓子的命运。

几个仓库无粮的事，贯是如此，在衙门中并非什么新鲜事，但遇到流寇入侵的事，没背锅是可能的，唐为民自保，自然就只能拿仓子开刀。

“那明请庞小带几个手，与唐某起再去巡查预备仓和常平仓。”

庞雨拱手，“听唐调派。”

唐为民心中有事，匆匆跟庞雨拱手别，庞雨在城楼多站了片刻，城外目疮痍，想恢复到战的繁华，知多少年之了。

转了城楼，庞丁已经等在城梯，低声，“少爷，方才庄朝正说话，壮班共有三十四离开，战的那些，衙门里拿银子，有几家的家眷在叶家老宅外边闹事。”

庞雨点点头，没有任何迟疑的，“知了，离开的把月银结算给们，毕竟帮着守了桐城，也是们应得的。”

“可衙门中没有银子”“让刘掌柜调些银子，先结算给们，战的那些，给恤银子也是应当的，只是应该衙门给付，这笔银钱少，咱们有银子，但面给，再想想如何办，先把那些家眷安顿好，还有何事？”

“阮铖的马车入城了，请去宅中见面。”

庞雨没有多说，直接往阮铖在城的宅院走去，很到了门，那些家仆这次参与守城，都认得庞雨，直接领了去书。

阮铖面，见到庞雨哈哈笑，步走，“老夫说，有庞班头这等壮士在，桐城定能守住，果其然，庞班头主理城防，当是守城首功。”

庞雨拱手见礼，笑笑摇头，“托阮先生的福，侥幸守住了，但损失也颇为惨重，有些愧对桐城乡。”

“庞小友可妄自菲薄嘛。”

阮铖两分主客坐了，等到家仆了茶，书中只剩两。

阮铖正想问报功文书的事，还在组织措辞的时候，岂知庞雨却先开了。

“在想请阮先生事。”

阮铖耐心的，“庞小友但说无妨，只老夫知的，必定言无。”

“在想当官，究竟是文官好还是武官好，各有什么路子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