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吹灯之巫峡棺山第六十九章 物极必反

张三爷曾经盗发西周古冢，从中找了失传几千年的周天卦象，于是用十六字古卦为引，将风阳之术写入其中，著了本《十六字阳风秘术》，其中阳、风各占半，阳篇中是占验数术、造化之理，风篇中则是青乌寻龙、风之——仅这半卷，涵盖了金校尉的寻龙诀和分金定之术，并将中国各朝各代葬制葬俗集成，可谓“穷究天地之理，自成家之言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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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着四个子的面，张三爷把《十六字阳风秘术》去半，只留风秘术半册，而将阳秘术的半册在盆中焚化为灰烬。众解，向师傅询问究竟，这天书何等奥妙，为何竟烧毁了？从此世岂再没有周天古卦？

张三爷笑：“旱地里种田，路跑船，头果子，这都是天理天，世间衰造化向有些定数，可谁能窥破其中之谜？只能说洪荒或有仙了，反正是咱们世俗中应该知的，这天机虽然幽微妙，但留在世却必然祸，只有烧毁了祭天才是正理。”随即把剩余的半部残书，传给了阳眼孙国辅，嘱咐，“金校尉的风秘术，神妙无方，探了南北中三龙脉，留此半卷残书在世，将或许还能有它的用武之地，好生收存，万勿失落。”

阳眼孙国辅连忙叩谢师恩，泪收了残书，就此离开师门远游去了。最张三爷对剩的了尘、金算盘、铁磨头三说，看金古符就着落在们三个了。今天非是吉，等子时拜了祖师爷，再行戴符授金。

这天夜里，张三爷将的三个徒带到堂，让们在祖师爷曹公像跪，叩了头，了，每传了枚金符。

随还传行规、器械、掌故等等，张三爷先问金算盘三，可否知世为何自古有倒斗的行当？

金算盘师兄三也是久涉江湖之辈，见闻广博，对诸行百业、各路乡俗所知甚详，见师傅问起，就争着纷纷回答：

天底有三九流，三是“释、、儒”，九流是指九个阶层，其中又分九流、中九流、九流，三九流中各类营生甚多，纵览共有三百六十余行。

所谓“九流”，是流佛主二流仙，三流皇帝四流官，五流员外六流商，七流当铺八流匠，第九流是种庄稼的农夫，这都是正经的营生；中九流里手艺比较集中；数到九流，是戏子伶和娼之类。

在这三九流中衍生的几百个行业里，本没有倒斗这么行，倒斗是属于外八行。外八行里有金点、乞丐、响马、贼、倒斗、走山、领、采，称“五行三家”，其实论起，这里边有好几行都可以算得是“盗行”，可在外八行里却给分开算了，比如响是明盗，所以能与飞贼类的暗盗相提并论。

至于倒斗，占了五行里的“土”字，按理说也属盗行，和响马、飞贼无异，的是盗墓金的举。往说，倒斗算是劫富济贫；往低了说，也是发财，损德的当，低，判若云泥。

金校尉自然是散盗可比，所作所为，从都是盗取硎珍玉周济穷苦，当得起“盗亦有”四字，在世间向名声俗。只因自古穷多，富少，富者太富，穷者太穷，所以才有了外八行里的几路盗行，专替天行的举。

张三爷听罢摇头，们说倒斗这行当是替天行，但却曲解了“天”之意，金倒斗也并非是这么的。世的有穷有富，富贵也好，贫贱也罢，这多是命中注定分得，哪里用得着响马盗贼替天行？这只是们杀富劫财的借而已。

倒斗却是盗墓挖坟的当，为什么有此营生？只因历朝历代素尚厚葬，任何座山陵古墓，从修筑之起，就耗费民间无穷血，只陪葬的货计其数，更杀殉活埋，连筑陵的工匠也难逃灭之灾。

须知天有容，天有好生之德，任那墓主生是开国的明君还是治世的能臣，只在的幽冥之事奢用太，必然亏了德；再者墓址多选在风地，将天地造化的龙脉据为己有，也会遭鬼神之忌，天历佑此辈。

倒斗这行当，就应了天理循环，论山陵巨冢如何埋藏，也早晚遭倒斗之灾，报还报，这正是天理泯之，所以金倒斗，并非仅仅是盗发古墓、劫富济贫这么简单，也暗着中的废之理。

就好比是咱们这个清国，康熙乾隆治世之时国富民，何等的盛世，可如今真是忧外患，千疮百孔，眼看着就完了，所谓极必反，有旺之时，也就自然有衰亡之期，说到最都是个“命”。

再者从天凭手艺吃饭的诸行百业说，也能单纯的划分三百六十行，“三百六”是个笼统的数字，包括三九流和外八行，乃至按山经里最传统的说法“名山三十六，山七十二”，这些划分各行各业的说法，各地多有同之，所以说“七十二行，金为王”这句话，未必准确，能以此为骄。

在张三爷的老家，自古民间素有“天九佬十八匠，平生莫倒斗事”之说。那时说世间各种营生甚多，都比倒斗盗墓的好，十八匠按其顺次，歌诀为：“金银铜铁锡，岩木雕瓦漆，篾伞染解，剃头弹晶。”工匠之间有规矩。匠同席餐，按十八匠顺次排座，得僭越。在雇主家工，当工程入某阶段或为某特定务时，统统举行仪式。并唱赞歌，雇主给利市。如裁缝“开剪”，岩匠“踩桥”，剃头匠给新郎官理发或为婴剃胎毛，均有仪式，并唱赞词。木匠、泥瓦匠在建程中仪式特别多，唱赞词的机会和种类也多，如起屋歌、梁歌、开梁歌、新屋落成歌等。

在旧时的中国，佬和匠都是指有专门技艺的手工艺。手工艺自持技之，独立营生。开店设铺者少，流经营或帮工者居多。们农忙种田，农闲挣钱。走乡串户，俗称“工”，东家除供吃喝外，另付工钱，故有“天饿手艺”之说。特定的营生条件，形成“艺传”的习俗。传艺条件苛刻，学艺甚为艰难。若有独特技艺，只能家传，传外姓。有的家传则规定传男传女，此谓“门第师”。认师时，由学艺的家置办酒席，请师傅到家，由中间作陪，议定学艺条件。然到师傅家里拜师：向行业宗师牌位行礼，再拜师傅，最拜师。之师，终之，师徒如子，对师傅的子女以兄相称。从师三年，师傅般只管吃穿，给工钱。参师在些手工行业中较为流行。所谓参师，即学徒期，随师傅在外工年，取工钱的部分，其余留给师傅，以表达诲之恩。也有原有点手艺的再去从师学艺的称为参师。在手工行业中，每年均有祭祀之规。各地的鲁班庙、张飞庙，均是聚会祭祀地点。各个行业都有自己的宗师，木匠工敬鲁班，缝纫工敬轩辕，金银铜铁锡敬太老君，屠宰业以张飞为祖师爷。

这些古老传统的手艺行当，在农村至今尚存，论起，都比金得手艺简单，所以说外有，天外有天，山总比山，千万能掉以心，否则留神，就得砸了咱们“金校尉”的招牌。

金算盘师兄三，都知师傅张三爷学究天，罗万象，无技，无事通，而且擅占卦推演，对们说这番话，似有意，时未能数领悟，只得跪在地恭听诲。

张三爷又讲起金校尉的起源历，最说到各种行规掌故。说金校尉从没有师徒之分，传给们寻龙诀和分金定之术，这是师传徒，但戴了金符同去古墓倒斗，那就能算师徒和师兄了，而只能算是把命绑在起的“伴当”，也就是同伙。们兄三个今去倒斗，能了行规；二可贪恋名利，没了金的名头；第三互相照应，有什么事小，都勤商量着。

之所以如此嘱咐，是因为张三爷非常了解这几个子，们各有所，也各有所短。了尘自幼洗髓换骨，擅术，能飞檐走，金的手段更是强，但心慈悲，手底，有些优寡绝，行事能当机立断，这在盗墓行里是个忌。

那铁磨头也是本事，胆包天，惧鬼神，论杀越货当都是行家里手，可匪气太重，脾气点就着，事又比较草率，是个祸头。

而金算盘通易理五行，是个盗墓手，又识得世间各种奇异方，虽然心机灵巧，密谨慎，只可惜此手行。像了尘和铁磨头的功夫，都是半路家的能够练就的，想学翻头，必须从三岁起就在烧热的药锅子里洗澡，而功最晚也从六岁开始练起，金算盘于商贾家，自幼养尊优，没苦功。

所以张三爷让们三结伴当，相互间取补短，务必单独行事，随将旋风铲、黑驴蹄子、金刚伞等应器传，让三个徒谨记六个字“则生、分则”。

把这些事都代完毕，金算盘等三算是名副其实的金校尉了，今三就结伙去倒斗。转天早金算盘起了个早，没带另外两个师兄，独自给师傅请安。

原金算盘直非常好奇，为什么师傅把《十六字阳风秘术》毁去半，只把残书传给了阳眼孙国辅，想在山之问个清楚，因为这事肯定是像张三爷当时说的那么简单。

张三爷正在喝茶，听金算盘问及此节，没有立刻回答，反而问金算盘是如何看的。

金算盘半开笑地说，师傅您这脾气，子太了解了，从喜欢的都是俊的名流、草莽的豪杰，最喜欢的就是那些假文酸醋的学先生，想必是阳眼这假学招师傅待见，所以只给了半本残书，让回家整天守着残书发愁，想破了脑袋也想另外半部书中的奥妙。

张三爷生豁达，与金算盘的关系又非比寻常，对没什么可隐瞒的，就直言说：“其实为师也是派学心肠，只从肯讲学。但说实话，这师阳眼孙国辅，确实适金校尉，《十六字阳风秘术》是毕生心血所在，当天毁去半，只留半卷残书给，那也是希望咱们金的手艺就此绝了。”

原其中的理，张三爷先已经说了，如今又详加说明，金秘术的源在于《易》，生生化之为《易》，所以《易》中只言生，而言克，那又如何能“生”？

所谓“生”，是指存活，二是指旺。张三爷曾在西周古墓中，窥得周天古卦，发现机数奥妙无穷，加生屡逢奇遇，学了许多本事在，于是写了这部《十六字阳风秘术》，把世的阳分晓，、风形之理都给阐述了，也即是说，发源于汉的金之术，传到张三爷这代，就达到了个的巅峰。

但天地间的事发展规律，是有起有落，有必有衰，张三爷通晓古卦，自然明这层理。这就好比是到中天，光照万，但了正午，光就会越越暗淡，逐渐落入西山；到了历十五，月当，但接就会由盈转亏。

天中的造化移这理，简单点说就是极必反，事发展到定的阶段，就会走向另个极端，那如何才能控制衰退？唯有残守缺而已。这就是张三爷毁去半卷《十六字阳风秘术》的原因。

金秘术虽是起于汉，实则是在周代即有雏形，几千年又由历代金校尉逐步完善，在最早的古风术中，渐渐融了天星风、禅宗风、八宅明镜、江西形宗风产生了集诸家风成于的寻龙诀和分金。

等到了《十六字阳风秘术》世，其中包罗更广，连风秘术发祥的源——周天古卦都有了，穷究天地万，实可称为鬼神难测之术，再也没有任何取的余地了，就有了极必反之兆，从此之，金秘术只能逐渐式微没落。

说个最显的例子，金校尉是专门盗墓的，如果世没有了古墓，那金校尉也就存在了，这代把古墓都挖绝盗了，今岂是只有就此断绝，再无金脉的传承了？

所以张三爷毁了其中阳术半部，只给留残缺全的半本《十六字阳风秘术》，以让今的金校尉，还能有振行的余地，以免由生转克，受造化所妒，断绝了金的字号。

张三链子知盗墓是件命的当，把《十六字阳风秘术》的残书传给金算盘等妥，于是就特意留给了阳眼孙国辅，让将金校尉的风秘术流传世，或许将还能有中之期。

金算盘听罢心，暗赞张三爷看透了世理，当天就同铁磨头、了尘二，辞别师门山，起了金倒斗的营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