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血残明第三百零四章 好事

“潘游驻守桐城，相机援助潜山；安庆之地，桐城为头，潜太为，宿松为尾。宿松吴楚分界，流贼自黄梅广济而必经之地，是无宿松则无安庆，无安庆则无南京，对宿松各位定万分留意，好在防贼之法本官早有计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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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湖县衙之中，史可法正成竹在侃侃而谈，堂中除了庞雨和许自强之外，还有临近的几个知县，连杨尔铭也到了太湖。

从九月底开始，安庆周边开始现零星的寇，主在桐城方向，但从总理部院传的塘报可知，隐伏于河南、山西界山区的股流寇已经山，跟往年样的向湖广和河南分路而，到达安庆是早晚间事。

有了两年的经历，现在没敢掉以心，但民间的担忧更甚，在八月底时，安庆乡间有点家底的家开始准备，条件好的去府城或是渡江去池州，条件差些走远的就躲有城墙的县城。到了十月，各地关于流寇的传闻越越多，普通百姓在惶恐之也离家避祸。

潜山、太湖、宿松，这三县无城可守，又遭难惨烈，百姓受最为刻，所以逃难也最为严重。史可法召集军官和几位知县在太湖开会，是部署防务，二则是安心，特别是当地的士绅，有们留才能组织起乡兵，这些乡兵虽然能打阵战，但熟悉本乡地形，对于防卫作战仍有很用。

“去岁以，得宿松官民之助，已在宿松县境之建同堡、淳风堡、连云堡、土蜂寨、城河堡、和堡、崖寨十余。议调守备营部驻守宿松寨、墨烟、车马河”

庞雨坐在椅，由于堂议经常没有桌子，已经养成了开会作笔记的习惯，对于史可法说的这些寨堡，已经烂熟于心，说点用没有是假的，但史可法把量资源投入到寨堡修建中，认为是资源错了。

但是台衙门的经费，安庆各县的本地财政收入里面，但凡是地方的留存，都已经用于修建各种寨堡，除了基本的军饷外，守备营很难得到额外的支持，包括潘可也是如此，幸好庞雨提将建城费拿到手，否者还知会被用于何。

史可法提到的十多寨堡中，只有淳风、连云和崖寨有天险为凭，但通极利，如果用于驻军，流寇也可以用少量兵堵住山的路，对于守备营说，只能作为个休整地点，作战中的作用则很少。

其余各寨堡多于驿附近，虽然致建好，但远能与桐城这样的城池相比，庞雨看宿松车马河旁边的城河堡，城墙度只有桐城半，以张献忠这种规模的流寇，两天之就会克。

史可法守备营驻军的三地点，都于驿路附近，寨铺是黄梅入宿松的第站，墨烟铺于二郎镇附近，二郎是湖广入宿松的两条主路的汇点，在庞雨心目中比铜铃更重，车马河因为兼有河和驿路，自古以就是征战之地。

“，潜山、桐城咱们驻兵，现在说宿松也是，那太湖最自然也是的，若咱们这三千分散到六个县，但没法练，也没法子跟流寇打场。”

庞雨的杨学诗凑，在庞雨耳边低声说，“台这样调兵，就是沿着驿路驻防，想让流贼得入安庆，然则兵分为十数”

庞雨摇摇头，示意杨学诗暂时说，关于兵分的问题，与史可法方针全然同，史可法希望顺着沿山驿线驻军，兼顾每个县，史可法选的地方还都是地，也都能说驻军的理由，但地点选得太多。庞雨则希望集中些，以此时的通讯条件和通条件，太分散对于调、勤都十分利。

“旧县里、枫驿亦为必守之，由此宿松可固若金汤。”史可法说到这里手，随从连忙将茶盏端去，史可法喝了喉咙，此时脸，显然说得有些奋。

“再说潜太二地，此乃安庆布防之，两县沿山孔渠万千，英霍山中之贼时有没，本官议调赴援之金山营、常州营分防二县，可惜二县建城未完，防备无所依托，是以潜山之天宁寨极为，本官经潜山之时，天宁寨墙、粮草、器械仍未备好，朱知县是何理？”

史可法说话间转向了潜山知县，现在的潜山知县朱家相，庞雨已见好几次，每次看到都苍老少，显然这两年间受了少惊吓，在这么个没城的地方守土有责，随时可能丢命，也难怪朱知县如此。

朱家相跪，“官已筹措，只是被难以丁凋敝，征发难之又难，建城之钱粮已是勉为其难，再筹措天宁寨修建，实难度支，勉在天宁寨备些粮草，寨墙只有土垒，官惭愧。若台调遣官军，官肝脑地，也会备齐钱粮，若有欠缺，砍了官的脑袋。”

史可法缓步去扶起朱家相，仔端详片刻，“朱知县的难，本官如何会知，本官是信得的，可再说此等话。”

朱家相埋着头，“谢谅，但官还有句话说，潜山建城就是难事，开建以钱粮都着建城，其乡兵、堡寨都顾到，但钱粮筹措再难，没有心难。县城周边皆沙原，城基修建甚难，现已加宽三次，仅如此也罢了，城墙修建之，南掘万冢北拆千家，数月间告控者比比皆是，本月士民连名结罢役，应役夫少，台这边又连番督催，官退两难，今即是得罪了，这番话官也说，潜山这城建成，如省点钱粮修好天宁寨，能保更多百姓命。”

堂中众都自觉的了，庞雨好奇的盯着朱家相，以倒没觉得这个朱知县有啥胆略，今竟然敢在会公然抗史可法的建城法，是真有胆，就是神，啥也顾的豁去了。

那边太湖知县杨卓然表也有点怪异，庞雨很能理解杨卓然，修建城池是修子，以这两县的残破形，支撑修建的非常艰难，中间还防御流寇随时可能的入侵，确实还如朱家相说的，把天宁寨修好更实际。

庞雨在带兵行军演练时去天宁寨两次，其实就是潜山城南的山头，本就在驿旁，山面有座寺庙，名字天宁寺。山有井和屋，驻军或是百姓避难都较为利，加之山头本就有度，只需很少的土工量就可以建成比较坚固的工事，比起修建潜山城墙，效费比在个层次。

史可法有些难堪的僵住了片刻，很又缓和了神，转走了两步朝向众，“九月时张都爷指定本官赴芜湖，所为何事？乃是芜湖七望台竣工，需本官为当地新募官兵指点守御之术，沿江有此七座望台，芜湖固若金汤，可见凭险设险，仍为必可少之举。至于潜山沙基地易建城，也确是实，眼寇危急，建城之事可缓缓，待明年夏再议，朱知县先全修筑天宁寨。”

朱家相这才跪行礼退了回去，庞雨思索了，准备站起发言的时候，旁边又站起，庞雨抬头看却是老熟，太湖知县杨卓然。

“禀台知，太湖亦是沙基地，预造城垣千百五十丈，并五门门楼月城窝铺等项，照繁昌二丈三尺，须于土砌石三尺，除垛三尺，实城丈七尺，似觉单矮，再加三尺，每城尺用银四两四钱九分，共费银五万六千五百三十余两，属致筹募齐全，本已夯实土城，九月开始包砖，但寇急，役夫逃散，也只能工罢役，非官愿也。”

这番话算是争了表现，像朱家相那么生，而且度远超潜山。史可法挥手，“杨知县的难，本官也是知的，在坐诸位都是心竭为百姓持，有些闻警张惶、终醉乡的，本官是想与们计议的，今年的评定该是如何，也是容得之巧的。”

堂忽然有点安静，庞雨用去仔观察，方才堂的时候就数了，地方官里面，只有安庆知府应举和怀宁聂知县没。应举和史可法颇有点矛盾，主是供应军粮的方面，从卢象升当五省总理，就由地方就近解济军粮，城、庐江、六安州这带，史可法是直接责任，所以史可法往往直接绕应举，直接命令各县提供军粮，今年与应举的矛盾越越多，勤王时张国维解济勤王钱粮，应举没有，让史可法完成任务。

两都在张国维那里告状，但就马先生私告知庞雨的，这次考评之时，张国维给应举佳的评语，其中就有“闻警张皇”几个字，也包括怀宁的聂知县，这位知县天天饮酒，评语就是“终醉乡”。

目史可法对应举占了风，所以把话说，对在坐的地方官和军头都是警告。

庞雨原本想发言，听了也打消了念头，倒怕史可法，因为张国维那里多少有些优，这位都爷还指望着危急时再次救援江南，会随让史可法拿。

“杨知县还是何事？”

“官已在各乡建起乡兵十余支，隔数巡查山中通路，每支乡兵有士绅为头领，御寇之时当可用，只是眼钱粮有缺，全靠士绅捐赠，久恐难以为继。”

史可法又为难起，现在安庆驻军越越多，地方供应本已经很艰难，边土木，这边军队、乡兵、社兵都需供养，旦给了杨卓然，其县都得给。

杨卓然躬，“台为难，官原本该提，但确实在在需用钱粮，幸而查得五年六年之时，太湖曾协济桐城望江潜山三县共银千两，今理应取回，其中桐城”

杨尔铭原本在旁听热闹，突然听到桐城二字，惊之打起神，乘着杨卓然还在说话，赶跟朱家相换眼，朱家相微微抬巴，示意杨尔铭先。

等到杨卓然说完，杨尔铭站起对史可法，“台，太湖所谓协济桐城银钱事，小次听闻之，已命架阁库查明，实为在桐城购货所用，何协济之说”

从太湖县城时，天已经暗了，庞雨在城门外个懒，这天的会什么方案都没拿，还开得又累又饿，连午饭都没吃到。因为两个局的军队还在城外，庞雨谢绝了县衙的邀请，回军中吃军粮。

杨卓然等几个知县为毛蒜的小事斗得亦乐乎，到午的时候，庞雨乘着史可法疲惫，也提了堆问题。

最重就是驻军的勤，仅宿松驿路沿线的六十里，在崇祯八年初全部遭到破，特别是乡镇和集市的残破，使得商货粮食都缺少集散中心，供应军粮非常困难，从石牌供应又路遥远，庞雨由宿松县衙供应，被知县回绝。庞雨跟宿松知县争执了番，把驻军的事拖了。

此时在太湖南门观察番，附近的土城的确夯实，有少量包砖，但竣工仍是遥遥无期。太湖周围都是河，中间县城的区域像是个冲的沙洲，沙基地是确定无疑的。

“谢召发认为，如何驻军为宜？”

被到的谢召发赶，是滁州之战时聘请的那个向导，原本是行商的，主跑凤阳商路，去年寇之生意难，最接受庞雨的聘请，现担任赞画测绘室主事。

“小从桐城到宿松都走了遍，太湖、潜山孔虽多，路狭窄难行，只会有小股流贼，最的还是驿路，台如此布防，防得了小贼，防了贼。属以为，如在驿路两头宿松、桐城两驻重兵，再自领兵驻石牌接应，此三驻兵之，府城可保无虞，小股了三头，贼了两头应援。桐城有城有社兵，略加些官兵可无虞。只是宿松残破驻军，可改为驻军望江，或是”

低头想想，“或是让江南兵马少量驻兵，多派哨马远近侦防，流贼确实，再从石牌发兵剿，而需将批兵马驻扎于残破之地。台枯读兵书，所谓无宿松则无安庆，无安庆则无南京，乃是沿江游与游征战之时，陆并自然如此，但流寇这般的，们是路抢掠，无宿松会无安庆，更会没有南京，是以宿松实际没那么。”

庞雨置可否，但也没继续问旁边的杨学诗，谢召发说的其实最心意，希望加强报工作，让守备营主驻扎石牌待机而，像半年时那样，安庆所有军队被史可法调得七零八落，疲于奔命耗费钱粮说，最什么贼都没杀到，反而造成许多非战斗减员。

“若是照如今这般守呢？”

“盘散沙，啻是独斗群贼。”

庞雨由失笑，还没有说话时，只听得有。

庞雨转头去看，是何仙崖在面，现在承发办事，实际就是庞雨的秘书，这样门的时候，各地的消息先传给何仙崖，再由何仙崖通报，般这样打断谈话，都是有些急事。

走到边之何仙崖低声，“刘若谷带信，说张彝宪那边，阮铖已经拉系，三千两。”

庞雨松的挥手，“给，新的南京守备，总当个几年。”

“钱谦益那里可写祝词，但千两。”

庞雨忍住笑，“东林文首还如个太监。”

“钱先生那里还有句话，暗示有意收为门生。”

这倒让庞雨有些惊讶，到明朝这么久，以想拜余先生为师，家还答应，现在竟然是东林文首主。但庞雨并知，对于有才华和名气的，这位钱谦益很喜欢招为门生，有时甚至未征得对方同意就先自称老师。

何仙崖神秘的，“南京那边打听到的，钱先生也在谋划以边才复起。”

“是个就想当边才，当仗那么好打的。”庞雨沉片刻，拜入钱谦益门目看时两利之事，张国维这个级是钱谦益的门生，史可法也是东林系，与钱谦益拉关系是有好的。对于钱谦益说，庞雨这个门生有显著的战功，在朝中颇有名气，若是再能立功，自己的名望将更层楼，显然比阮铖那样每次助捐更划算。

现在史可法的指挥有些让头，如果搭钱谦益，对史可法有小的牵制，对庞雨的行也是有利的。

这完全是赢的好事，也没有多想作了决定，“钱谦益在江南的名声值钱，方以智们都知提多少次，让刘若谷以本官的名义，按门生写个拜帖，礼品重点，跟钱先生解释现在军务繁忙，到南京时再正式拜师。”

庞雨把手背在，“让刘若谷去办，三，生意还是听的，这两笔都是划算买卖，绝对会亏的！”